吳昌碩諷刺齊白石:北方有人學我皮毛竟成大名
[中藝網(wǎng) 發(fā)布時間:
2017-07-20]
有人說,如果以鴉片戰(zhàn)爭和五四運動分別作為近代史和現(xiàn)代史的開端,那么吳昌碩屬于近代末年最后一位藝術大師,而齊白石是現(xiàn)代初期的第一位藝術大師,然而,這兩位劃時代的畫壇巨匠,在私交上卻恩怨交錯,有一段相互之間都不愿說的秘密。
提攜與師承之恩
眾所周知,齊白石五十七歲接受陳師曾的指點,決定“衰年變法”,改變繪畫風格,而齊白石的重點學習對象正是吳昌碩。齊白石服膺吳昌碩的繪畫,曾賦詩:
青藤雪個遠凡胎,老缶衰年別有才。
我欲九原為走狗,三家門下輪轉來。
愿意轉世為狗,投胎到吳昌碩家里,真算是佩服的無以復加了。
但根據(jù)齊白石的好友胡佩衡的說法,齊白石一生之中根本就沒見過吳昌碩。陳師曾指點齊白石學習吳昌碩,齊白石也只是通過購買吳昌碩的畫作,反復臨寫揣摩,并未得到吳昌碩的親自指點,可以說齊白石師承吳昌碩,但也僅僅只是“遙師”。
吳齊二人雖未面見,但根據(jù)史料記載,他們之間曾有過兩段間接交往。第一次是1920年,“衰年變法”第二個年頭的齊白石在北京討生活,由于齊白石農(nóng)民出身,二十七歲前沒有師承,學畫全靠自己摸索,因此被北京畫家圈排擠,甚至有人說他是“野狐參禪”,因此畫作定價比一般畫家少一倍,僅賣兩個大洋,依然沒人問津,齊白石的生活十分落寞。
此時,吳昌碩是當之無愧的畫壇領袖,通過齊白石的好友、著名報人胡鄂公的關系,吳昌碩為齊白石站臺,寫了一張“潤格”;第二次是1924年,吳昌碩為齊白石的畫集,題寫了《白石畫集》四個扉頁篆字。如此說來,齊白石理應對吳昌碩報以感恩之情,何來怨和仇呢?
嫉妒與譏諷之怨
據(jù)斯舜威《百年畫壇鉤沉》一書所說:齊白石服膺吳昌碩。。。。。。吳昌碩則對齊白石有點不屑,晚年曾說:“北方有人學我皮毛,竟成大名”,齊白石聽了,知道“北方人”暗指自己,于1924年刻了一枚印章:“老夫也在皮毛類”,邊款:“乃大滌子句也,余假之制印,甲子白石并記”。
然而,令人不解的是,吳昌碩為什么前恭后倨,先是為齊白石站臺,后又諷刺齊白石呢?原來,陳師曾于1922年攜帶北京和上海畫家的四百幅作品,附日本參加“第二屆中日聯(lián)合繪畫展覽會”,齊白石的作品在展覽上大放異彩,全部被日本人夠買,且單幅出價高達250銀元,相比于在北京2個銀元都賣不出去,可謂震驚畫壇。
此次同時參展的其他畫家又是什么情況呢?當時極富盛名的畫家陳半丁“十幅作品被購去了六?!?,至于吳昌碩,當時既沒有媒體報道關于他的情況,他自己的日記等文獻,對這件事也絕口不提,恰恰此事之后,吳昌碩又說出了“北方有人學我皮毛,竟成大名”,其中的酸味就耐人細尋了。
不能說的秘密
吳昌碩身為畫壇領袖,對于這樣的事情只能啞巴吃黃連,他絕口不提實為正常;而齊白石也十分無奈,一來他確實在藝術上佩服吳昌碩,也學過吳昌碩,二來他作為后起之秀,不好與德高望重的吳昌碩公開叫板。然而,齊白石終究胸中有股郁悶之氣,便委婉地刻制了前文所說的那枚印章,印文來自清代在野派畫家石濤的詩,齊白石自比石濤,甚至寫詩道:
皮毛襲取即功夫,習氣文人未易除。
不用人間偷竊法,大江南北只今無。
如果石濤的畫都只能算作皮毛,那么恐怕大江南北再也找不到這樣一個“皮毛”畫家了?齊白石言辭中的怨氣可謂不言而喻。
齊白石與吳昌碩誰更勝一籌
事實上,齊白石并不是簡單地模仿吳昌碩的形,而是認真體會吳昌碩的神,并把它融為己用。林琴南曾在1920年并稱吳昌碩齊白石為“南吳北齊”,齊白石說:“他把吳昌碩與我相比,我們的筆路,倒是有些相同的”,不過胡佩衡說過,到了1927年前后,已經(jīng)看不出齊白石模仿八大、徐渭和吳昌碩的痕跡了,“我們看到的只是齊白石,老人的變法終于成功了”。
因此,我們可以說,齊白石雖然學過吳昌碩,但卻走出了自己的道路,這也正和老人“學我者生,似我者死”的名言相吻合。齊白石和吳昌碩,應當是并列在美術史上兩座高峰,各有千秋,不分伯仲,也難以超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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