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20世紀中國畫壇上，也有一位與西方凡·高一樣，生前寂寞，身后榮耀的畫家，他就是江西的繪畫奇人黃秋園，被人們譽為“當代陶淵明”。

生活清苦自學成材

黃秋園(1914-1979)，江西南昌人，字明琦，號大覺子、半個僧、清風老人、退叟，自幼酷愛繪畫，雖未得名師指教，但少時在裱畫店當學徒，得以博覽古人名作，練就一手臨摹功夫，后來到銀行工作，一干35年，他的書畫創(chuàng)作全在業(yè)余進行，盡管如此，由于他聰明好學又功底深厚，成就極大。他全身心浸泡其中，中年后，藝術漸臻成熟，真正做到了以畫自娛，遠離功名利祿，視藝術為生命的全部價值。黃秋園先生的個人生活是相當困窘的，以至作畫的筆、墨、紙張都不理想，但他始終堅持個人的辛苦探索，從沒有因各種困難而放棄。1970年退休后，他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師古而化、驅遣百家藝術創(chuàng)作之中，在繼承中國古代繪畫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的基礎上，把積墨法的運用推向新的高度，并達到他一生藝術創(chuàng)作的高峰。黃秋園一生未得名師指點，全靠自學成才，而且還是業(yè)余作畫，所付精力要比別人多幾倍。他平生不善攀附，不肯趨時媚俗，平時不引人注目，毫無名氣，幾乎成了人們所說的“盛世遺賢”。1979年5月，當他知道有部門可為他舉辦個人畫展時，一時激動，突發(fā)腦溢血而溘然長逝。有評論家說，真誠的人生是不需要遺憾的，對于黃秋園先生來說，畫家的藝術生命在他閃現(xiàn)著光輝的作品中得到延續(xù)，那是人生的最高價值所在。然而，世人知黃秋園先生，是他的遺作在中國美術館展出的1986年。當時全國畫界驚呼：“黃秋園奇跡般地被發(fā)現(xiàn)”，“黃秋園是當代富有成就和頗具特色的中國畫大師之一”。李可染先生在參觀過黃秋園畫展后，對黃秋園的長子黃良楷說：“我很敬佩黃先生的畫，想用自己的一張畫換黃老的一張畫?！彼€親自書寫了一段題跋：“黃秋園先生山水畫有石溪筆墨之圓厚、石濤意境之清新、王蒙布局之茂密，含英咀華，自成家法。蒼蒼茫茫，煙云滿紙，望之氣象萬千。二石、山樵在世，亦必嘆服！”評價之高，極為少見。啟功亦題：“秋園健筆是人豪，近比張爰遠石濤；首夏晴窗開卷處，海天如鏡映霜毫?！迸_灣出版的《近代十大名家書畫選》，將黃秋園與吳昌碩、齊白石、黃賓虹、徐悲鴻、溥心畬、潘天壽、張大千、傅抱石、石魯諸家并列。黃秋園的畫，成為中國美術館、中國畫研究院等地方的珍貴藏品；他教學生的畫稿，也成了中央美術學院的長期示范教材。1987年，中央美術學院追聘秋園先生為名譽教授。中國畫研究院追聘秋園先生為榮譽院委委員。1987年中共江西省委宣傳部、江西省文化廳決定批準在南昌建立“黃秋園紀念館”。江西省人民政府、南昌市人民政府先后將黃秋園故居、黃秋園居室列為省級、市級文物保護單位。在人民美術出版社、臺灣錦繡出版社聯(lián)合出版的《中國巨匠美術周刊》中，他被列為自晉、唐、宋、元、明、清至近代的一百位中國美術巨匠之一。從他生前默默地獻身藝術，名不出鄉(xiāng)里，到他65歲逝世后聲譽日隆，有人稱他為“中國的凡·高”。

自成家法 永載史冊

黃秋園擅長山水、人物、花鳥、書法。尤以山水畫成就最高，影響最大。其山水畫由傳統(tǒng)入手，開創(chuàng)出個人風格強烈的畫風，正如李可染評價“有石溪筆墨之圓厚、石濤意境之清新、王蒙布局之茂密，含英咀華，自成家法?！痹趧?chuàng)作中，黃秋園尤以巨幅為勝，構圖布局往往頂天立地，整幅落墨，點線密集，不留空白，所謂上不留天，下不留地。其布局滿實在現(xiàn)代國畫家中無有可匹者，然茂密處透露出濃淡深淺的靈氣，故有“天滿一星”畫家的最高稱譽。他的山水往往“以元人筆墨，運宋人丘壑”，章法茂密、點線綺集、滿幅經(jīng)營、繁而不亂。畫中人物雖小，然仍能形神兼?zhèn)?，無一懈筆。黃秋園還獨創(chuàng)了一種有別于歷代名家的皴法新技法“秋園皴”，生前編著了《中國山水畫傳統(tǒng)技法》一書。

一波三折 價值低估

黃秋園一生坎坷，作品散失甚多，從他的存世作品看，很少有應酬的東西，現(xiàn)在能見到的黃秋園的東西，大多是精品，且他的存世作品數(shù)量極少，僅400幅左右，其中1/4是畫稿。但黃秋園作品進入藝術市場還是在1986年他的遺作在中國美術館展出后，當時，不但學術界好評如潮，其作品在藝術市場中價格也是一路飆升，正所謂“人亡業(yè)顯”。1989年他的《云山秋色》在佳士得以18萬港元成交，這個價格在當時并不低。1991年《深山隱居圖》在佳士得以25.3萬港元成交。1994年《幽山隱居圖》在蘇富比獲價17.25萬港元。令人遺憾的是：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，黃秋園的作品在國內(nèi)市場上表現(xiàn)平平，1994年《詩人尋幽過板橋》在嘉德獲價8.8萬元；1998年《廬山飛瀑》和《漢宮圖》在嘉德分別以5.28萬元和9.02萬元成交。以后，黃秋園基本維持在這一水平。步入21世紀后，隨著中國書畫價格的大幅攀升，黃秋園的作品價格也出現(xiàn)一定上揚，2003年中國嘉德拍賣會上，他的《山居圖》獲價63.8萬元；同年《唐人仕婳》在上海崇源獲價57.2萬元。2004年《秋山紅樹圖》在上海崇源獲價165萬元，首次突破了百萬元大關。2005年榮寶拍賣公司將數(shù)件黃秋園珍品在春季拍賣會中亮相，《仕女圖》成交價為16.5萬元，《蓬萊仙境》成交價為82.5萬元，《瀛臺春色》成交價60.5萬元，《雪景圖》成交價為68.2萬元。2006年《十宮圖》在北京傳是獲價253萬元，首次突破200萬元大關。2007年《驪宮春宛圖》在廣東拍賣會上以638萬元成交，創(chuàng)黃秋園作品新高。盡管黃秋園的作品價格有較大上升，但他的作品價格漲幅遠遠落后其他大家，尤值得一提的是：2010年北京匡時國際推出了“入古出新——黃秋園作品專場拍賣會”，結果55件作品的成交率只有56%，成交金額856.24萬元，應該講，拍賣結果不甚理想。不過，筆者堅信：是金子總要發(fā)光的，黃秋園作為一位繪畫大家，無論是從藝術個性、成就，還是作品的存量看，目前的市場價格存在一定的低估，后市隨著藏家對黃秋園藝術價值的認識，他的作品價值會有一個回歸的過程，讓我們拭目以待吧！